1月6日,广东一媒体报道,广州市住房保障办公室征收处副处长黄华辉(副处级)涉嫌受贿犯罪立案侦查并采取强制措施。该媒体援引一不愿具名的知情人士的话称,黄华辉曾拒绝提拔甚至提出辞职,原因是“惧怕因升职需公示财产,败露此前的贪腐。”
官员拒绝升迁的字眼,并非第一次出现在媒体。相对于职场上的“拒迁族”(一些职员因不想面对复杂的人际关系等而拒绝升迁),官员拒绝升迁则往往与“贪腐”扯上关联。
害怕财产公开,拒绝升迁?
黄华辉曾任广州市土地开发中心土地整理部副部长。知情人士称,去年夏天黄华辉正要被提拔为副处长,但他不愿意,并提出辞职。去年7月24日,黄华辉被免去广州市住房保障办征收储备处副处长职务。
这位知情人士称,黄辞职的原因是惧怕因升职需公示财产,败露此前的贪腐。该人士说,黄华辉此前主要负责土地征收、拆迁补偿的工作,在土地收储、旧村改造的领域做多年工作,据传,他的敛财方式包括—— 一般旧村改造,政府都要提许多年做准备,他获悉政府正在做计划要改造一些城中村,与村干部谈条件购买宅基地,等最终改造时,获得政府的巨额补偿金。通过加建层数、住改商等,将政府补偿金的获利达到最大化。
但这一说法,暂未得到相关部门证实。具体的案情,也“仍需待检察机关进行侦查。”
害怕财产公开,这一说法并非空穴来风。早在2012年年底,《南方日报》发表了专访广东省委常委、纪委书记黄先耀的文章,黄在接受采访时明确表示,根据广东省党代会关于“开展领导干部家庭财产申报试点工作”的精神,省纪委在认真研究和借鉴港澳地区以及其他国家经验的基础上,分别在粤北和珠三角地区各选择一个县、区,开展领导干部家庭财产申报并在一定范围公示的试点工作,2014年前完成试点,并逐步推开。
去年发布的《广东省预防腐败条例(草案)》,公开向社会征求意见,其中关于“拟提任领导干部的,应当如实报告个人婚姻状况、房产、投资、债务、配偶子女从业及廉洁自律等情况,并逐步在一定范围内公开”的规定。这项规定,曾被舆论认为是广东将全面推进新任官员财产公开制度的重磅信号。
因此,黄华辉担心因财产公开而暴露之前的贪腐,也并非完全不可能。当然,具体情形为何,还有待进一步的消息公开。
不想升迁,发动村民写联名信
担心“财产安全”并非是经济账的唯一形式。
广州市原副市长曹鉴燎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被双开后,其任沙河镇“一把手”期间屡次拒绝组织提拔之事,也被揭露。据媒体报道,“小的不贪贪大的。”在接受审讯时,曹鉴燎直言不讳地说。在长达20多年的贪腐历程中,拥有高级经济师资格的曹鉴燎始终不忘“按经济规律办事”,甚至为此三番五次拒绝组织提拔。在沙河镇任党委书记、镇长期间,有关部门几次想调他上天河区,曹鉴燎竟表示“不愿意”。舍不得走,不是为了全心全意为群众服务,而是因为镇领导位子“含金量”更高。后来,直到发现在天河区任职“赚钱”机会更多,曹鉴燎才接受了提拔。
为何“含金量”更高?因为他是沙河镇的“影子地主”。早在1992年,香港老板范某找到时任沙河镇党委书记的曹鉴燎,希望获得原沙河镇政府所在地块的开发权。曹鉴燎欣然允诺,事后范某给曹鉴燎送了200万元人民币。此后,在广州市规划开发珠江新城的过程中,由于镇一级干部有很大自主权,可以通过协议转让方式灵活出让村集体土地,曹鉴燎更不愿因提拔调动失去敛财机会。
为了拒绝升迁,曹鉴燎还发动村民写联名信,表达舍不得曹书记的意愿。有冼村村民回忆说,现在想起来“真是荒唐”。
曹案引发舆论关注,除了不愿升迁埋头赚钱外,更重要的是,为何这样一个人,可以在30年的公务员生涯中一路得到提升?如何监管看似清廉却心中有鬼的官员,成为一个追问。
留恋基层?不,是担心东窗事发
类似案例并非仅发生在官场。河南安阳职业技术学院学生科副科长严进,也曾拒绝过升迁。2011年,安阳市的职业中专、技校和艺校等六所学校合并为一所综合性中等职业技术学院,这时,严进有机会升任学院文艺部主任,却选择不愿意升迁。
为何?因为升迁会断了“财路”。近5年时间内,严进累计冒领386名学生合计63.2万元国家助学金。事实上,学生科一直被视为“清水衙门”,在一些人眼中,属于学校的基层管理岗位中“并不算好”的差事。这是一个选择题,是闷声发大财,还是升迁之后,冒领助学金的事情被发现,答案自然很明了。
结语:拒升迁与爱岗敬业无关
无论是职场人士还是官员,拒绝升迁,理论上都无可厚非。但如果是心中有鬼,情况就不一样了。
近些年,全国各地加大了对领导干部离岗后的审计,以及官员提升后的财产申报等要求。这其实是对官员廉洁情况的一个加强措施。也得到舆论的一直点赞。这些政策,也可能带来“拔出萝卜带出泥”的效果。一些心中有鬼的官员,面对升迁,难有喜悦多了担忧了。
但是否仅仅这样就够了?不对。虽然相关政策,加大了让隐藏的“鬼”见阳光的几率,但在干部选拨、监管方面,还应更主动,更推进。
当然,据升迁与爱岗敬业无关,这个观点早已被大多人认同了。
撰文/李锦